边角料小狗

一约既定,万山无阻

春如海 【ibsm】

事情是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呢?伊吹晕头转向的盯着眼前人流畅凌厉的锁骨线条,几乎顾不上二人此刻狼狈的现状。

原本他俩是去对一个疑似藏匿偷窃物品的仓库进行初步现场侦查,顺着伊吹的直觉,志摩摸到一个废弃货架前,上面放着一排整整齐齐的档案盒,欲盖弥彰的写着员工资料。

伊吹随手拎起一个档案盒拆开,用密封袋装好的分装白粉骤然闯进视野,鼓鼓囊囊塞满了一整盒。

志摩脸色骤然难看起来,他抬眼一扫货架上密密麻麻的档案盒,暗骂了一声,来不及多说,他飞快把伊吹拽起来:“快走,情报错误,这不是我们能应付的。”

好死不死,仓库大门口却传来隐隐的人声。

来不及从正门出逃,二人躲进仓库尾端的洗手间,志摩扭开厕所清扫间的隔门,毫不犹豫的把伊吹拽了进来。

狭小厕所的隔间,被拖把水桶堆满,堪堪隔出一个倒三角的空间。志摩从他身侧伸出半只胳膊,咔哒一声把门锁叩上。

伊吹不得不将半个身子全部贴在志摩身上,那人冷淡的体温顺着牛仔裤流淌到腿上,常年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狗勾警官,此刻神情竟然有点无措。

他喜欢志摩,这种喜欢是隐秘,纤细,不动声色的,像初春里绽放的花,在夜色里潜滋暗长,然后在一些细枝末节,悄悄探出头来触摸他的脸颊。

志摩身上的烟草味清淡,但却充溢了他整个鼻腔,他刚想试图挪一下自己的右腿,好让两人贴合得不那么紧,志摩的手就扣住了他的腰,并伸出手指在唇边比划了一下。

踢踏的脚步声自远而近,有轻佻笑闹的人声传来。

有人走进洗手间,伊吹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,他不动声色的摆出了一个备战姿态。

志摩扶在他腰侧的手指轻轻的跳了三下。

伊吹几乎是瞬间就理会了他的意思,外面有三个人,不宜动手。


“喂,joker到底什么打算啊,这么多货堆在这边,也不见有通知。”

“你管呢,反正上面说了,这单做了,这个数。”

“啧,你他吗的能不能看准了啊,水都甩我这了,是不是不行啊。”

“我行不行的你要来试试啊。”

下流的污秽话语透过薄薄的门板传进来,志摩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
而远处仓库内部的声音却嘈杂起来,大概是发现了他们动过档案盒的痕迹。三人急匆匆的从厕所里出去,洗手间里重新安静下来。

志摩却突然笑了一下,他平静的摸了一把自己搭档脑袋,用一种今晚去吃乌冬面的语气说:“阵马小九在外待命,信息送不出去,你跑快点,咱们一锅端,不能让他们跑了。”

伊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,他刚想开口说什么,志摩却不由分说推开了隔间的门,他脚步未顿,平稳的越过了他,站在顶窗透进来的光线里,理了理衬衫的褶皱。

春光融融,日色降落在爱人的肩头上,衬衫晕出一片不动声色的温暖白光。

“开始跑吧,交给你了,小伊吹。”


头顶是灰蒙蒙的仓库钢板吊顶,昏黄的灯只能打亮一小片角落的蜘蛛网。

志摩被人拖拽着手腕,粗鲁的扔到一张椅子面前,他从嘴里啐出一口血沫,顺着椅子腿往上看,西装笔挺的男人斜靠在灯光阴影处,对他吹了声口哨:“哟,警察汪汪,很狼狈嘛。”

他试图让自己坐起来,却被后面的人一把摁住肩膀:“别乱动,老实点。”

“你就是joker吧?”志摩索性半倚在地上,向眼前的人扬了扬下巴。

“知道得还挺多嘛。”男人笑了笑,从外面进来的成员凑到他跟前说了什么,他扭头看向志摩,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:“那你要不要猜猜,你那条汪汪搭档来不来得及赶回来救你啊。”

后脑勺贴上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,志摩垂着头,却突然笑了起来:“那就快点动手啊。”

仓库里的气氛凝固了一瞬,男人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:“哦?你不怕?”

志摩跪坐在水泥地上,和男人对上了一秒视线。

“我身上连着炸弹系统,只要我死,整个仓库就会被炸掉。”志摩眉眼在昏暗灯光下透着刻薄和理性,他眼底晕开一片猩红:“不如你们试试,是炸弹快,还是你们跑得更快啊。”


伊吹只觉得自己的肺快要炸了,他几乎将两条腿抡出残影,在跑出信号屏蔽范围,联系上阵马的一瞬间,语气颤抖得几乎控制不住:“快喊人来救志摩!”

他几乎不敢去想象短短的十分钟内志摩会发生的情况,嗓子眼的血腥气翻江倒海,耳朵都是烫的,脑子里像有兔子在突突跳。

那头的人说了什么,耳朵嗡嗡作响,一个字都听不清。伊吹惶然抬头,看见旁边的几棵树都开了满身粉色花簇,沉甸甸,压的部分枝叶都垂下来,花团在清朗明亮的日光里漂亮得晃眼。

他愣在原地,那个瞬间仿佛又被带回了某个暮春夜晚,月亮倚在半山,三三两两的人群散步,他故意给志摩打电话开玩笑,最后聊了什么也不记得了,只记得电话那头的声音含着笑,问他樱花有什么味道。

伊吹下意识狠狠一掐自己的掌心,疼痛让意识迅速归位,顿了一瞬,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,语气恢复镇定。

他说:“情报不对,疑似藏毒现场,联系特警部队和机搜一二三,一定要把仓库守住,如有意外,不必管我们,请务必,死守场地,不放走一个毒贩。”

挂断联系语音,他从腰间取出手枪,扭头向仓库跑去。


特警部队的速度很快,几乎是一瞬间,在伊吹跑到仓库正门的时候,正好跟他们一起冲进仓库:“不许动,把手抬起来。”

伊吹一眼就看见了仓库正中央的那个人,还有他身下淤开的一滩红色血迹。

那一瞬间的呼吸困难,像是沉溺进了冰海里,一颗心上上下下,随它浮沉,他快步踉跄到人面前扑跪下:“志摩!志摩!”

剧烈的耳鸣,仿佛被一只怪兽含进嘴里,牙齿嵌进身体,反复剐划,又不肯干脆合拢。恐惧惊惶,想要成为一只停止振翅的夜鸟,就此溺亡。

黑暗,深水,潮湿和冰冷。

而那只沾着血迹的手指却在此刻捏住他的衣摆,哄狗一样轻轻晃了晃。

“还没死呢,别喊魂。”

伊吹抬头,在那人的眼中看见门外的倒影,融水潺潺,一片春色灼眼。

连绵的雨水里濡湿枯朽木质,浸润腐殖土壤,然后开出团簇纷繁,锦绣明艳的颜色。

春不停留,春永远都有,八万里春天走遍,声色似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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